"下午我就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八月慢慢地站直身体。“不能和你找猫,不过,我找了一个人。”
“帮手?”
“算是帮手……总之你最好去见他一面。”八月递过来一张名片。
“隆尔鲸鱼?居然有人叫这种名字。”我把那张纸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个来回,既没有某某事务所,也没有头衔,连个地址也没有,只有名字和电话。
“他擅长寻找失去的东西和人,尤其是主动失去的,比如说离家出走的初中生,当然猫也在内。”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应该不是私家侦探那种,现实性的寻找吧?”
“不是。一个朋友给我的名片,据说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但确实有很多成功案例。不过好像也挑人,不是每个人的委托都接。所以也有说法是,假如他不接受的委托,说明真的找不到了。”
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问她。“你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觉得至少该试试。”她认真地说。
[[……好,我会试试的。|八月出门]]八月出门后,我煎了个鸡蛋,和洗过的生菜一起夹在南瓜吐司里,又削了个苹果,切成块,这些作为早餐吃了。昨晚饭后,也是在这张餐桌上,我问八月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她犹豫了一会,说:
“大学刚毕业那时候,我在两年里搬了四五次家,总觉得下个地方离地铁更近,卧室更大,或者人更少更安静。然而,新的地方总是带来更多我没注意到的问题,浴室的水压很小,楼上的夫妻总是吵架……我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自我怀疑,最后发现,一开始的住处反而是最舒心的,于是我最后一次搬家,回到那里,就再也没换过地方。”
她像文章留白般停了下来,抿了抿嘴,顿时沉默笼罩了房间,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是实实在在地很喜欢你的,每次见你都一点点被你吸引,见不到的时候总想起你。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去处理好各种因素,你对我很坦诚,我也希望同样地对你。”
我轻吸一口气。“明白了,如果在那其中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就好。”
听我这么说,她有些放心地笑了,然后我们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回房睡觉。
因素,她提到了这个词,猫应该也是因素之一,我在脑海里想象出和八月以及猫住在一起的样子。
但不能想得太久,窗外又传来一阵警笛声,今天已经开始了。
[[打电话给隆尔鲸鱼。|打电话给隆尔鲸鱼_第一天]]
我拎着两个装满的垃圾袋出了门,沿着巷子走到街角的24小时垃圾站丢掉。这条小路旁有一块空地,是能容纳十几辆车的小型露天停车场,沿途的建筑物大多为十层以下的公寓楼或写字楼,一层的铺面租出去开了几家装修古朴的咖啡店,蛋糕店,以及门口摆着花体英文菜单的外国餐馆。工作日的白天,行人比较少,不时有厢式货车停在停车场,工人们把各种纸箱陆续卸下摆放好后,又开车离去。
我一边用目光仔细搜索墙角花坛、路边的纸箱、广告牌底部这种猫可能会待着的地方,一边想象猫可能的行动轨迹。从我住的三层公寓楼大门出来就是马路,猫不太可能冒险横跨车来车往的公路,这条左拐的小路应该就是它的第一选择。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底,又是一条双车道的公路,所以我打算先把这块停车场空地以及小路作为首要的搜寻区域。
[[去停车场搜索。|搜索停车场_1_第一天]]
[[先沿着路走走。|搜索小巷_第一天]]
(set: $bDayOneGoOutFindCat to 1)把碗碟洗好,我默默地看着这个让我没有成本浑浑噩噩度日的房间,自我三年前从父亲那继承过来,它几乎没什么变化,紫苑川202室。
厨房,跨过客厅就到卧室,猫常趴坐在里面的窗台前观看外面的世界,四处转动脑袋,半张着嘴,但从没见它尝试过推开窗户。底下是小块的草地,联通小路和停车场空地,猫跑丢的那天晚上我举着手电筒把草地和小路走了好几遍,完全没有它的踪迹。
猫刚到家那会,我们用快递的纸箱剪成猫厕所,铺上便利店买的猫砂,拿来两个不用的陶瓷小碗分别装猫粮和水,还有一滚动就会发出声音的小球。现在这些东西都留在地上一动未动,猫出于未知的想法离它们而去,尽管只是几天前的事情,但我有些想念猫,就像仅过了几个小时,我已开始想念八月。
[[去书房看看。|在家搜索_2_第一天]]
(set: $bDayOneFindCatInHouse_1 to 1)不远的马路传来救护车绵长的笛声,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行人和车辆都井然有序地朝着各自的目的地缓缓移动。刚入夏,天刚亮的时候鸟就飞到树上叫个不停。我坐在床上稍稍发了会呆,思考着窗外的小人们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在放空的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几千公里外的父母家,那里也有同样的鸟叫声、警笛声。自从辞职以来,经常产生这种奇妙的重叠感,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结识的人总是不断地借助眼前的东西再度浮现,仿佛我目前为止的人生就是一个颠倒往复的循环。
八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叫我过去。
[[起床。|第一天起床]]我决定先打电话给那个神秘的隆尔鲸鱼试试。按着名片上的座机号码打过去,听筒里响过两声待机的嘟声之后被接起来。
“喂,你好。”
“你好。”
“想请你帮忙找一只猫。”我料想这人应该不喜欢寒暄。
“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名字。”
“那就有点难办了,要找的东西得和这个世界有某种联系才行。”
”呃,它是我们在昌北路和西园南路交叉路口的一个花丛里捡到的,我记得具体的位置。这个可以吗?“
“你是真正的想要找到这只猫的,对吧?”
“当然了,它对我,对我们很重要。”
”那好,今天下午两点您有空么,能否在我这里见一面?“
[[“有空。”|决定会见隆尔鲸鱼_第一天]]
[[“……今天可能没空。”|犹豫是否与隆尔鲸鱼会见_第一天]]
(set: $bDayOneCallLEJY to 1)我站在浴室门口,扶着门框看镜子里穿着浅青色连衣裙的八月。
“猫找得怎么样,有人见过嘛。”她指的是上个月我们出门散步捡到的猫,还没起名字,几天前的晚上突然失踪,找也找不到,我们觉得是跑出门去迷路了。
“还没有,我今天再去附近找找。”
八月停下了正收拾各种化妆用品的手,转身靠过来,稍稍踮脚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手搂着脖子,慢慢地说:
“真的很喜欢那只猫,每次盯着它的黄色眼睛,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安静的空气包围了。我觉得它代表着一种好的预兆,我们不应该这么失去它的。”
“我和你想的一样,肯定能找回来的。”我抱着八月,轻轻抚摸她的背,八月经常能说出我很难表达清楚的想法。我望着她娇小的耳朵,耳垂上穿着一个细细的银色耳钉。
[[亲一下她的耳朵。|亲一下八月的耳朵]]八月正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化妆,我喜欢看她化妆的过程,尽管对化妆一无所知。她的妆看起来从不会过浓,有时候还会觉得她没化妆,各种颜色的选择搭配也恰到好处。
“帮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链。”八月头也没回地对我说。
[[帮她拉上拉链。|拉上拉链]]“那么你到这个地址来,和门卫说我的名字和门牌号登记一下就可以直接进来。”我把地址记下后他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给我带来了更多——只能指望下午两点的会面能够予以解决的问题和迷惑。不过我相信八月的直觉,既然她向我提出了这个选项,那么至少尝试到底,如果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将不会发生。
起码目前看来,隆尔鲸鱼除了名字古怪非常,说话方式倒还容易理解,也许好好相处,他真能够提供一些关键的线索也未尝可知。
我把地址输入地图软件查了下,约莫一小时的路程,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要做些什么呢?
[[看看家里有没有猫的线索。|在家搜索_1_第一天]]
(set: $bDecideToMeetLEJY to 1)“……”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对于很多有求于我的人来说,那个重要对象的失去往往意味着无法挽回的后果,然而他们总是一再地拖延,直到最后的期限。那只猫,如果(text-style:"underline")[七天]之后你还没找到它,那么可能就会有我无法再接手的情形发生,这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你考虑好了,欢迎再打给我。”
[[“等等,我们可以见面。”|犹豫后决定会见隆尔鲸鱼_第一天]]
和世界的联系、重要的对象、失去,如果可能我并不想卷入这种语言游戏般的漩涡。他甚至还预言般的说了一个时间期限,过了那个期限,连他也无能为力的事情将会发生,不管怎么听都像是某种恐吓,也许是为了招揽顾客的手段也未尝可知。尽管他的语气平静,不像推销员或是无人问津的私家侦探,但我还是决定先用自己的力量,现实的力量来寻找跑丢的猫。
然而我又有多少现实力量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像绵长的云,转眼间就被吹散。
今天还很长,该出门找猫了。
[[先在家里寻找猫的线索。|在家搜索_1_第一天]]
(set: $bDecideToMeetLEJY to 0)“那么你到这个地址来,和门卫说我的名字和门牌号登记一下就可以直接进来。”我把地址记下后他就挂了电话。这通电话给我带来了更多,只能指望下午两点的会面能够予以解决的问题和迷惑。
和世界的联系、重要的对象、失去,如果可能我并不想卷入这种语言游戏般的漩涡。不过我相信八月的直觉,既然她向我提出了这个选项,那么至少尝试到底,如果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将不会发生。
起码目前看来,隆尔鲸鱼除了名字古怪非常,说话方式倒还算容易理解,他还预言般的说了一个时间期限,要是过了那个期限,就连他也无能为力的事情将会发生,不管怎么听都像是某种恐吓,也许是为了招揽顾客的手段也未尝可知。然而那个人的语气却十分平静,听起来也不像推销员或是没有业务的私家侦探。
我决定不再思索这些问题,转身倒了杯水,把地址输入地图软件查了下,约莫一小时的路程,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要做些什么呢?
[[看看家里有没有猫的线索。|在家搜索_1_第一天]]
(set: $bDecideToMeetLEJY to 1)这只黑白花猫是和八月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捡到的。它那时缩在路边的草丛里一动不动,但我看到了它眼珠子的反光,它也直愣愣地看着我。那一带几乎都是住宅楼,经常有流浪猫出没。蹲在草丛前向它伸手,猫马上走过来嗅嗅我的手指,看它不抗拒,我顺势摸摸它的头,挠挠下巴,猫也闭眼作享受状。不一会,猫胆子大了,走出草丛轮流用身子蹭我们的腿,从体型来看还没成年,全身都是黑色,白毛只从脚掌延伸到肚子。后脚掌的白毛已经脏成了泥土色,但其他地方还算干净,没有项圈,我们决定把它带回家。
一路上猫在怀里也不挣扎,只一直好奇地四处看,捡猫的路口到我家不过一公里路程,十分钟就到。当时我们也经过了这条有停车场的小路,猫对停满车的停车场似乎很喜欢,好几次想跳出去,我稍稍把住它的身子,摸了摸头后,它也随之安分下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猫会不会是跑回了捡到它的那个路口,猫们喜欢在固定的地方生活,少数猫也有很好的方向感。说不定它相比家里更喜欢那个地方。
[[把停车场找完就去路口看看。|搜索停车场_2_第一天]]
小路往前延伸,右侧是停车场空地,两条横向的路正好穿过空地的上下两边,一座亮黄色外墙的三层建筑坐落在第二条与我当前所走的路形成的十字路口,它的屋顶足有两层高,被切成斜形。这条路上的绿化草丛不多,来回走了两遍后也没有发现再什么特殊的东西。
[[去停车场看看。|搜索停车场_1_第一天]]还是先把停车场再仔细搜索一遍,我这么打算。附近都是住户,有人看到流浪猫,有可能会投喂些猫粮或火腿肠,如果看到地上有没吃完的类似食物,说不定就有新的线索。
几乎没有车位空着,我弯着腰经过一排排车,留心查看车底、配电箱和自动售货机的角落、建筑物之间的细缝,仔细的来回检查了几轮,但还是一无所获,反而是散步经过的老年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空地的东南角丢了几袋黑色垃圾,我侧身穿过两辆日产的小型皮卡车和水泥墙间的狭小缝隙进到里面,垃圾袋用脚碰了碰后就瘫倒在地上,发出易拉罐和塑料瓶撞击的声音,看来只是某位拾荒人的秘密收集。
[[“喂!你在那里面做什么。”|遇见拾荒人_1_第一天]] 不管是我还是八月,估计都不会对猫勉强,如果猫更喜欢野外的生活,那就让它去好了,至少猫找到了,八月肯定也会放心。猫是作为一种存在而不仅是宠物被我俩所喜爱着的。我一边快步走向路口一边想。
然而猫不在。
毕竟是白天,猫不出来活动也很正常,晚上再来这看看,说不定有新收获,我安慰自己。
环顾四周,这里的楼房比我居住的那块区域更高,不少是玻璃外墙的高级写字楼,路的远端能看到电车通行的桥梁,后方有一座银行自动取款处。我有些累了。
[[去路口的咖啡店休息。|去路口的咖啡店_1_第一天]]推开门,合叶的吱呀声和风铃声共同响起。店里很小,只三十平米左右,柜台里有一扇朝里的门,可能通往后厨或什么地方,木头的桌椅都有些摇晃,不知是否故意为之。点单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钱包里只剩两张百元和几张十元纸钞,银行账户里应该还有些钱,但也该做些工作了,打点零工怎么样?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以便能看到草丛。那猫很亲人,回到家没多久就习惯了新地方,四处闻了个遍后,就把整个身子摊在客厅的地上躺着。我们用湿巾给它擦洗身子和后腿,耳朵也用酒精棉签掏了,抽几张纸巾捏成小球给它玩,它也玩得不亦乐乎。到了睡觉时间,我们关灯上床,它竟也自己跳上来,找了个角落团成一团舔毛,不一会就睡着了。我无意识地想着这些东西。前几天的晚上,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回到家,到处也找不到猫,呼唤也不回应,最后发现卧室的纱窗被推开了一条缝,我住在二楼,窗外有不少猫可跳下垫脚的地方,底下是小块的草地,联通小路和停车场空地,可把那条路找了个遍,也没发现猫的踪迹。
八月说,那猫很聪明,可能只是跑出门玩,肯定记得路回来,第二天说不定就在窗下面喵喵叫了。然而到底什么也没发生。这时,柜台里的女人来到桌旁问我是否需要添咖啡。
[[“麻烦帮我再添一杯吧,谢谢。”|在路口的咖啡店添咖啡_第一天]]
[[“我一会就走,不用啦,谢谢。”|在路口的咖啡店不添咖啡_第一天]]
还没有写。
[[返回。|搜索路口_1_第一天]]“今天不上班?”女人问。
“其实我现在没有固定工作。”
“噢,那看起来你像是个作家,或者是摄影师,感觉自由又艺术。”女人边做咖啡边从柜台里朝我微笑了一下,她穿着紧身的酒红色棉长袖和宽松的工装裤,熟练地操作各种机器。
我露出有些不胜荣幸的笑容说:“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辞职公司职员。”
“那你喜欢那种事情吗,创作,表达什么的。我看人的感觉一向很准。”她给我端上咖啡时这么说道。
“创作……倒没怎么想过,虽然确实经常看书,音乐也听的不少,但……总之不太相信自己能创作出什么东西来。”
“最好试试。”女人鼓励我。“万事开头难。首先最重要的是把你一直在思考的东西用某种形式固定下来,转化成可以被所有人触碰和感受的东西。”
“如何?下次要是带了你的作品来,咖啡甜点免费。”女人走回了柜台。
[[“为什么你觉得我适合创作?”|和咖啡店女人对话_第一天]]“今天不上班?”女人问。
“其实我现在没有固定工作。”
“噢,那看起来你像是个作家,或者是摄影师,感觉自由又艺术。”女人从柜台里朝我微笑了一下,她穿着紧身的酒红色棉长袖和宽松的工装裤。
我露出不胜荣幸的笑容说:“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辞职公司职员。”
“那你喜欢那种事情吗,创作,表达什么的。我看人的感觉一向很准。”
“创作……倒没怎么想过,虽然确实经常看书,音乐也听的不少,但……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能创作出什么东西来。”
“最好试试。”女人鼓励我。“万事开头难。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把你一直在思考的东西用某种形式固定下来,变成可以被所有人触碰和感受的东西。”
“如何?下次要是带了你的作品来,咖啡甜点免费。”女人走回了柜台
[[“为什么你觉得我适合创作?”|和咖啡店女人对话_第一天]]咖啡店里很安静,目前只有我一个人。
[[“你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只猫?”|向咖啡馆女人打听猫的事情]]
[[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出发去见隆尔鲸鱼。|去见隆尔鲸鱼_1_第一天]]“在咖啡店打工肯定会遇见不少人,能积累创作的素材。”我接着说。
女人笑了笑。“你还挺上道。当然可以,打零工就是零工的价钱,一个小时八十块,随时来随时开始,不过必须做足整个小时,不够的时长不折算,怎么样?”
[[“没问题!”|允许在咖啡店打工]]
[["我再考虑考虑。"|路口咖啡店_第一天]]
“直觉。”女人有些自豪地说。“我以前的爱人是个画家,我经常和他的朋友聊天唱歌。那些人看起来喜欢艺术,身上又是纹身又是名牌,我却感觉不到他们对于表达的欲望。反倒是一个后辈,长得矮矮小小的,不爱和他们一块玩,我觉得他像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无处说起的感觉。于是我也和他说,要是能带作品给我看,咖啡免费。结果他来了一阵子后,现在都要去办自己的画展了。”女人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他是画什么画的?”
“我也叫不出名字,不过这里有一幅他送给我的。”女人指指身后的墙上。
[[看画。|路口咖啡馆_看画_1_第一天]]“好,那就从明天开始,来之前记得给我发条信息。你住得不远吧?”
“我就住在附近,一公里路程。”
“那再好不过。”
[[“嗯。”|路口咖啡店_第一天]]
(set: $bCanWorkInCafe to 1)那是一幅正方形的油画,尺寸不大,估计只有四五十厘米。画的主体是一个躺在洁白床单上的女人,选取的角度看不到脸,只能看到女人没穿衣服的半身,从乳房的下半到腹部。她的右手臂放在画的中央,上面缠绕着玫瑰花朵和枝条的纹身,一片花瓣正从纹身上脱落下来。
尽管之前见过不少画作,但画里粗粝的笔触,颜色,以及超现实的表现手法让我深深沉浸,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这幅画就像一口深井,如果向里面丢一块石头,什么也不会发生,但如果你朝她说话,她就会用同样的声音回应你。”女人缓缓地说。
“我也能够创作出像这样的作品吗?”
“我觉得你可以。”女人点了点头。“你需要的只是开始。”
[[“谢谢……我真的深受鼓舞。”|路口咖啡店_第一天]]
我准时到了隆尔鲸鱼的门前,这是一幢像某种美容院或诊所的建筑物,外墙刷成纯白色,一楼的大面积玻璃门窗上贴着不少蓝色和红色的图形标志。一位年轻的女生接待了我,偌大的二楼门厅里只有那位女孩使用的桌子是唯一的家具,剩下的地方空空荡荡,只有地上图案重复的深色地毯和远处的玻璃墙壁。
女孩示意我去往角落里一个被白墙包围的房间,也是二楼唯一的房间,我料想神秘的隆尔鲸鱼应该就在里面。
房间里很整洁,但也称不上一尘不染,白色的桌子、木制的书柜、直角椅子,与其说办公室,更像自己家的书房。他从我开门起就紧盯着我,但不是压力型的注视,只是单纯的关注,那感觉像心理治疗师。
“房间是我姐帮我收拾的,她说这样客人会有好感。”隆尔鲸鱼先开口了。
我猜接待我的女孩就是他的姐姐,隔墙看向那个年轻女生的方向,隆尔鲸鱼随即点了点头。
[[“听说你擅长帮人找到丢失的东西,我想找猫。”|和隆尔鲸鱼的谈话_直入主题_第一天]]
[[“这么大地方,只有你和你的姐姐在用?”|和隆尔鲸鱼的谈话_闲谈开始_第一天]]一个有些干瘦的老人站在我进来的地方,从缝隙外盯着我,他很高,看不清表情。
"你在里面鼓捣什么?"
“我在找猫。”
“猫?什么猫,宠物猫?”
“对,宠物猫,你在附近有看到过一只黑白花猫吗,大概这么大。”我用手比划了一下。
老人略微思索,答没看到过。我开始向外挪动身子,他给我让出些许位置,但不走开,等我出去后,上下打量我好一会,随后才慢慢踱着步子离开。从背影来看,他的腰很直,双手背在身后,刻意地放慢步子,左右观察,和我认知里常遇到的老年人一样。
再没有搜索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去路口看看。|搜索路口_1_第一天]]这里本是次卧,但我一个人住,就把写字桌,电脑和书柜放在这里,权当书房。通常都关起门来不让猫进,八月挺喜欢这个房间,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们坐在这里的圆形地毯上聊日本房顶的天线,两条街以外的面馆,大学里跳楼自杀的研究生,各种各样的电影;躺在地上用手机放迈尔斯·戴维斯和山本刚的曲子,天黑了也完全没有开灯的打算。
书房有一个小阳台,和父母家的阳台构造很像,曾在那里做过科学课上学到的放大镜聚焦实验,我不厌其烦地在打印用A4纸上烧出一个又一个焦黑的点,父亲和我都玩得很开心。因为那天是我生日的缘故,父亲才为了讨我开心似的陪我玩不少游戏,包括那些他认为会令人玩物丧志的电子游戏。
大多数时候,父亲很严格,也很少和我透露内心的想法,对小时候的我来说,认为是刁难也毫不过分。他对功课和知识的要求都远不止于完成学校的作业和考试。
[[桌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书房发现便签本_第一天]]
(set: $bDayOneFindCatInHouse_2 to 1)“猫现在找不到。”
“什么意思?”
“猫今天是找不到的。”
“那明天呢。”
“我不知道。你得明天再来。”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偌大的厅里一个等待的人也没有了。我很想索性起身就走,隆尔鲸鱼一直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社会中,人们总是倾向给予谈话的对方所谓的尊重,维持两人间友好的氛围。简而言之,当我即将要先做出不尊重隆尔鲸鱼的行为时,我似乎最好提前就其进行说明。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先走了。也许该这么说吧,那我一路消耗的时间该怎么算?我感到不甘,这个人明明不打算正经调查,却把我叫过来糊弄一番,难道存心捉弄人?他的目光没有变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
我已欲离开,但猛然想起了咖啡店女人的提议,觉得再聊一会也不会损失什么,于是思索了一下提问的方式。
[[“这么大地方,只有你和你的姐姐在用?”|和隆尔鲸鱼的谈话_闲谈开始_第一天]]
(set: $bDayOneAskForCat to 1)“姐姐曾经是舞蹈演员,喜欢像练习室那种,宽大的空间。”
“但你却相反,喜欢这种稳固,有安全感的房间?”
“我几乎没去过学校,一直在家里接受家庭教师的辅导,上课的教室是很小的一间梯形房间,短的那条直边几乎被一大块窗户占满,阳光能照进整个房间。就和现在这个一样。”他极自然的开始了叙述,窗户在地上投下形如十字架的影子。
“为什么不去上学?”
“因为我杀了人。”他依旧面不改色。“我在五年级的时候,把一个同班同学的木凳子连着他装满书的书包从五楼的走廊丢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一个路过的一年级学生。”我发现他桌上的书,笔记本,茶等等东西,都像强迫症一样摆放得整整齐齐。“家里的钱几乎都用来赔偿,学校也赔偿了不少,姐姐因此放弃了跳舞。当时的父亲受了打击,自暴自弃,母亲离婚,又再婚。新的父亲把我带到偏远的别墅,在那里和母亲一直待到成年。”
“尽管当时才五年级,但你记得杀人的感觉吗,没人和我聊过这种问题。”
“像我那样的杀人本身,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当各种后果和影响袭来的时候才会产生感觉,声音,别人的目光,语言,斥责,脸上的表情,动作,通告;感觉取决于这些东西。我在五岁才脱离学步车走路,说话识字也学得很慢,几乎不会,就像与世隔绝的野人,当时的我没法理解之前说的那些东西,也就没有相应的感受。然而以那次事件为界,我的身体和智力开始突飞猛进地成长,具备了相应的知识和体系后,我却完全忘记了事情的所有细节。就好像是某种置换反应。”
我当然没能完全理解他所说的内容,呆坐着,咖啡店的女人说:“向她说话,她就会用同样的声音回应你”。
[[“为什么把东西丢下去的原因也不记得了?”|和隆尔鲸鱼的谈话_2_第一天]]“记不得。这不是我主动选择忘记的。”隆尔鲸鱼走到窗前背朝着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他梳着马尾辫,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衣服。
门咔嚓打开了,之前的那个女生——隆尔鲸鱼的姐姐,走到我身旁,侧身在耳边轻声请我出来。
(if: $bDayOneAskForCat is 1)[“猫可能还在你的附近,只不过今天是找不到的。”隆尔鲸鱼最后对我说。](if: $bDayOneAskForCat is 0)[[["那猫呢?"|和隆尔鲸鱼的谈话_询问猫_第一天]]]
(if: $bDayOneAskForCat is 1)[[[出门。|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1_第一天]]]
“猫现在找不到。”
“什么意思?”
“猫今天是找不到的。”
“明天呢。”
“我不知道。你得明天再来。”
“猫可能还在你的附近,但今天是找不到的。”他补充道。
[[出门。|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1_第一天]]我跟着隆尔鲸鱼的姐姐出了门,她和我一样高,短头发,穿薄且宽松的浅咖色套装,从面料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待在房间里的时间不长,天空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像我这样热心于依靠天色,云来判断时间,而非计量工具的人应该不多。
“时间到了,所以不得不请你出来。对于他曾经遭受的事情,我要承担的责任最大。”她开口说道。
“我,我也许能想象那事情的发生对他个人,对你们的家庭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这和我想找的猫又有什么关系呢。”
“的确,我的弟弟身上发生的事情和你丢失的猫之间没有任何可以挑明的关系存在,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b4r:"none","none","solid")+(b4r-colour:white)[干干脆脆]的毫无关联。”我俩面对面站在空空如也的大厅,夸张的空间比例让我感到不安,就像浮在脚触不到底的水池,尽管亮堂堂的玻璃和天花板努力传递出稳定安全的信号,那种生理反应般的感觉还是让我喉头干燥。“八月还没有告诉你我们和她的关系吧?”她说。
八月,八月不仅没告诉我她和姐弟俩的关系,对她自己过去的经历我也知之甚少。我们半年多前才刚在一起,而且也不经常谈论成长和家庭。
“在那幢山间别墅的数年里,她是我们唯一的朋友。那座山里有不少一户建房子,我们的在半山腰,因为山路七拐八弯,所以有些地方看着近,但路程会多上不少。比如从八月的房子到我们的房子开车要半个多小时,但站在阳台上一眼就能互相看到。八月的爷爷奶奶住在那,每年的寒暑假和长假的时候,八月都会回来。”说着,她用手支撑着,一下坐到了地上。
“这里每天都用大型吸尘器打扫,每个月请专门的清洁公司清洗一次,很干净的 。”她招呼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茶就可以。|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2_第一天]]
[[不用了。|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2_第一天]]她走向桌子那边帮我倒茶,我盘腿坐到灰色的地毯上,线条连接起的大小不一的长方形以更深的颜色分布其上,辅以少量颜色稍浅的正方形,远看起来像一块块的拼装玩具板件。这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厅里没有其他人,明明应该安静到令人轻微耳鸣,但有个什么填充了那个缺失,它恰当地持续发出声音,以“有”掩盖了“无”。
“一开始八月是和父母一起回来的,后来就只有父亲一起了。暑假和寒假的那几个月是我们一年里最快乐的日子。”
“八月没怎么和我说过她以前的经历。我知道她的父母离过婚,她跟着父亲生活,不久她的父亲再婚,再后来她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几乎就断了联系。”
“她父亲再婚的对象,就是我们的母亲。”
[[……|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3_第一天]]
“这层楼的租金就是她的父亲——或者说我们的父亲出的。父亲会带人来这里,多数是女性,也有男性。他们进入弟弟的房间和他独处,过一阵子才出来。作为交换,那些人为父亲提供生意上以及政治上的帮助。”
“那些人知道你们和你父亲的关系吗?”
“我不知道。”她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想尝试整理这短暂的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向大脑涌来的并非浅滩的波涛,而是犹如印尼大海啸般数十米的巨浪。像是一直四处飞翔的鸟突然撞进了从没见过的捕鸟网,我想努力地摆正自己的位置,挣扎,然而逃脱不能,世上的东西都有其脉络,一旦踏入就必定与其纠葛在一起。可为何非得都挑这同一天发生?认为我能创作和表达的咖啡店老板,小时候杀了人而变得古怪的隆尔鲸鱼,和八月异父异母的姐弟。如此思来想去的时间里,后脑勺越发胀痛,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为了暂时把球从手上丢出去,让自己休息一会,我向隆尔鲸鱼的姐姐问道。
“他的名字……就叫这个吗?”
“是假名,不过隆确实是原来的姓。他听过一个潜水员被正在觅食的鲸鱼吸进嘴里,几秒钟后又吐出来的故事,由此想出的名字。”
“那怎样称呼你呢?”
“叫我卉就好,花卉的卉。”
“我想知道,八月的父亲为什么要和你们的母亲再婚,从常理来看,带着自己的女儿与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结成新的家庭,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不是么,更何况他还有着不小的现实和经济力量。”
“这件事在家里是绝对的禁止话题。母亲闭口不谈任何和父亲相关的事情,父亲和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我们刚搬到那房子和八月成为朋友的那一年,她的父母还没分开,母亲只说是未来父亲的房子,后来我们才知道实情。”
[[“当时八月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4_第一天]]“并不是那样的。这个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有着渔网一样的结构,每一件发生的事情在所谓意义的领导下都会自发地向新的地方滑落,这个过程是永不间断的。就像进入这幢大楼的你和离开的你,在这个世界上所处的位置完全不同。变化既发生得悄无声息又十分迅速,所以难以掌握它的规律。但那孩子不同,他能从完全属于自己的视角看待这些变化,把四散的要素用同一根针串起来。在平面地图上寻找目的地和路线,肯定比单纯靠方向感要准确吧?就是那意思。从外面来的人,也是为的这个。”
“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笼统了,有关猫的信息。”我叹了口气。
“的确如此。”她也把额前的头发重新用手捋到脑袋后面。“就算是地图,也有能分辨的极限,没有记载但实际存在的小路也是有的。作为我们十分想帮上你们的忙,不过事物有它自己的运动规律,每个人能够影响的范围也有限,如果想要更加深入的介入其中,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不是预言师,没法预测未来,能够谈论和建议的仅仅限于眼前的四周,所以只得行动起来。”
“到底怎样才算行动起来,无法辨认清楚的谜团一样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并且它们早已潜伏了许久,像是瞄准了同一个弱点一样地同时现身。如果说,还有更多这样未知的因素蛰伏在隐秘的角落,时刻等待着倾巢而出把我拖进洞里,我该如何……如何不让自己变得迟钝,被冲刷和磨损,乃至被毁坏呢……”
我感觉后背空空,索性躺到了地上。
[[“八月经常和你聊天吗,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6_第一天]]具体的开始日期记不得了,总之是2025年的5月底。
BGM参考《驾驶我的车》的主题曲
第一次看到尸体,尸体是老人
第二次发现尸体不见了,老人又来把我从角落里赶出去,等我出去,却发现老人不见了。
但现在我觉得必须先亲自介入其中,借由自己的双眼和大脑下判断,通过自己的手臂和双腿做决定,逃跑也好,面对也好,我是我的奴隶,也是我的主人。
场景一定要有跳切,借助视角,动作等等,举例:
- 第一人称,拿起手机,手机占满屏幕,放下手机,场景切换
- 第三人称,第一天夜的追猫,人在停车场站着,突然一倒,躺到了卧室的床上。
左下角显示时间
行走,对话的时候时间前进,站着不动的时候时间也停止八月的父亲是先外遇再离婚,还是先离婚才与姐弟的母亲结婚?
这没法画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但能知道的是,一和母亲结婚,他就着手给隆尔鲸鱼寻找老师和辅导了
八月是为了能再见到姐弟俩才在父母离婚后选择跟着父亲的还没有写。
[[返回。|路口咖啡店_第一天]]“上午的时候,一位咖啡店的老板娘建议我去创作,把内心正在考虑的东西表达出来,她可以为我提供创作方面的便利。对这个事情,你有什么感觉吗。”
“唔……”卉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我觉得那是件好事。”
“是么。”我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裤子。鸽子在远处的屋角之间辗转飞翔,偶尔也能看见黑色的乌鸦扇动大大的翅膀。天边的颜色逐渐向地平线沉淀,我觉得是时候走了。
“明天下午,你再过来好么。”卉说。
“好。”我应道。
[[离开|回家_第一天]]“她很难过,再婚前的妈妈应该和她很亲,但不知为什么她还选择跟着父亲生活。我不愿问太多的细节,生怕会让她更加痛苦。但总之八月的父亲和我们的母亲再婚后,她和我们没有隔阂,反而更亲密了。”
“你们在那里过着的生活,很单调吧,近乎与世隔绝。”
“嗯,几乎完全的与世隔绝,不过是对母亲和弟弟来说。搬过去后,我很快转校到了山下小城市的住宿制高中,随后考入上京的大学,度过了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学生时代。八月和弟弟同岁,我从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俩刚好成年。随后弟弟和父亲来到这里,我也跟着一起,到现在快有六七年了。”
“你弟弟说过,你曾经是舞蹈演员,却因为他放弃了。”
“没错,不管怎样考虑,自己的身体都没法诚实地面对那件事情。我确实不需要为弟弟的情况负实际责任,但曾经一味练习舞蹈而忽视弟弟近在眼前显而易见的问题,我不能容忍那样的自己存在。”
“所以你才会和弟弟一起来这里。”
“是的。”
我拿起地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在脑海里想像出小时候在山间别墅的八月,那是遥远的场所和时间,远超出我所能触及的范围,无力感包围上来,让我恨不得能抓起什么棒球棍一样的东西一下把它打飞,云逐渐散去,可等待我去解决的问题却越来越多。问题牵扯起问题,人心连接着人心。
[[“所以是不是也意味着,找猫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5_第一天]]正赶上晚高峰,地铁车厢里的人们无不低头看着手机。我给八月发消息,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写,如果要提关键的问题势必把背景一同交代,可发一大串文字又会无从回复,于是最后发了个“我去见了隆尔鲸鱼和他的姐姐”。
对面的座位上有个女人,一次又一次不停地用手使劲捋直自己的头发,摩挲的声音连我这都听得一清二楚。回到家,把昨天买的西瓜切了一半,一个人吃不完整个。房间停滞得几乎令人耳鸣,在寂静中过了也许半个小时。
然后我从书柜里拿出一沓打印用A4纸和黑笔,写了起来。
等我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半夜三点。八月意外地没回消息,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在等待拨通的时候,我来到卧室,窗一开,微风扑面而来,路灯上蚊虫萦绕,还没有蝉的叫声,拨号等待音响了十二次,电话自动断了。
从窗户里只能看到一部分的停车场,车位都停满了,我想出门散步,缓解一下久坐的劳累,晚上猫也出来活动了。
[[出门。|出门散步_第一天夜]]
停车场附近楼房的窗户都黑着,只有少数的楼道灯常亮,空气干净得甚至于香甜,月亮上的图纹也清晰可见。我哼起一些不成曲调的旋律,但马上就停下了,因为有猫在叫。叫声不大不小,不是幼猫呼唤父母的尖细叫声,也不是成猫交配的嘶叫。我竖起耳朵,一边慢慢移动一边辨认声音的来源,可随着我的噤声,猫也不叫了,我于是接着哼歌。离停车场的角落越近,声音听得逐渐清晰,我想起这是昨天早上我被老人驱赶出来的那个角落,一股按耐不住的雀跃冲动从心头漫起,也许幸运来了。
等我靠近,猫的叫声完全消失了,我怀着些许的期待向里张望,角落的正上方有一盏钉在墙上的黄色路灯,借着那光,我看到墙角里竟躺着一个人,光线不足,看不明确,但有四肢状的东西,头的形状也能大致辨认,无疑是个(b4r:"none","none","solid")+(b4r-colour:white)[人形的什么]。
血液从胸口急速地流往全身四处,我用手扶着墙,动弹不得,几乎忘了呼吸。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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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感谢阅读!但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写小说耗尽了我剩余的力气。我走向浴室,淋浴洗漱后爬上床,转眼间陷入了睡眠的深处。
明明前一天身体劳累到了极点,上床后小腿肌肉仍酸涩不止,头也发涨得厉害,我却七点就醒了,而且是不由分说的清醒,就像身体不允许我再度入睡似的。眼睛像被人打了一拳,后背一阵一阵的发热,心跳也比平时快,熬夜过度的表现,但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入睡,只得起了床。
八月仍旧没有回复。我打算晚些给她再打个电话。
人们逐渐走上街道,行色匆匆,墙角偶尔有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袋。走在他们间,我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既不工作,也没有要去的目的地。
停车场仍满满当当的停着许多车,我哼着一些不成曲调的旋律,但马上就停下了,因为有猫在叫。叫声不大不小,不是幼猫呼唤父母的尖细叫声,也不是成猫打架的低吼。我竖起耳朵,一边慢慢移动一边辨认声音的来源,可随着我的噤声,猫也不叫了,我于是接着哼歌。离停车场的角落越近,声音听得逐渐清晰,我想起这是昨天早上我被老人驱赶出来的那个角落,一股按耐不住的雀跃冲动从心头漫起,也许幸运来了。
等我靠近,猫的叫声完全消失了,我怀着些许的期待向里张望,然而和我预想的哪个画面都不一样,墙角里竟躺着一个人,光线不足,看不明确,但有四肢状的东西,头的形状也能大致辨认,无疑是个(b4r:"none","none","solid")+(b4r-colour:white)[人形的什么]。
血液从胸口急速地流往全身四处,我用手扶着墙,动弹不得,几乎忘了呼吸。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打开手电筒,钻进缝隙里查看。|发现尸体_上前查看_第二天日]]
[[赶紧转身离开!|发现尸体_离开_第二天日]]
[[冷静下来!原地观察一下。|发现尸体_原地思考_第二天日]]调整呼吸,我深吸几口气,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同时侧身前进,虽然不知如何是好,但总之得把情况调查清楚。光线照到“那什么”的脸时,我又是一惊,早上让我从这出来的老人!他双眼紧闭,脸颊的肉有些下垂,嘴也瘪瘪地撇着,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看不出是死是活。我用手电筒来回照射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他穿着有些旧的深蓝色的短袖POLO衫和白色短裤,一只拖鞋掉在脚边。
我接着往里进了几步,连老人的花白胡子也能看得清楚,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我甚至觉得隐隐带些绿色,在如此时间和地点,不把眼前的人暂且当作尸体来考虑下一步行动显得几乎不太可能。条件反射一样警惕地回头看了看身后,我壮起胆子,踢了踢老人穿着拖鞋的那只脚,稍微放开音量吆喝了几声,作为回应,他的腿毫无生机地晃荡了几下,天上看不到月亮,星星也没有几颗。
空气呆滞古板,闻不出任何味道,酒味、臭味、腥味,任何可称为气味的东西都荡然无存。我感到有些眩晕,脚底的质感也开始消逝,变得麻木,不论怎么急促地大口呼吸,肺叶都在胸腔里紧紧收缩。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抹猫的影子从老人身后跳出来,转眼间就穿过一辆辆车,向外跑去了。
这个转机像一个催促,像上膛的枪,“做点什么!别傻站着!”猫说。
[[追猫去!|追猫_第一天夜]][[追猫去!|追猫_第一天夜]][[追猫去!|追猫_第一天夜]]一个手掌大小的便签本躺在书桌下面的深处,我整个身子钻进去才用手勉强够到,深红色的硬纸封面翻开后第一页是空白,再翻几页出现了八月的笔迹,横着或斜着随意的写了一些词语和短句,地名、要买相机胶卷的备忘等等,我的笔迹也有。
其中有一页,八月用线条随手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地面上一个正方形的平面像盖口一样打开,两侧连接到地面的细条幅拉着,以免一百八十度完全打开,从洞口里能看见钉在内壁的楼梯。我认得这个画面,是她最近给一家服装品牌拍的宣传概念照,应该还有一个仰视着镜头躺在地上的模特。八月经常这样画自己拍过的照片,作为一种锻炼和思考构图的方式。
拍拍便签本上的灰,我把它放回书桌上,和八月落下的维生素瓶子待在一起。
[[家里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出门吧。|出门找猫_第一天]]"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了。"卉也躺了下来,我们用手枕着头,天花板的格子也像地毯一样,不停的重复,不停的循环。
“我两个月之前辞了职,到现在一直什么也没做,每天摆在我的都是同样的情景,同样的问题,思考着同样的东西。大学毕业前我就在那家公司工作了,毕业后转成了正式的员工,在那里我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才能,由自己来说虽然不太好,但好歹还是有些能让自己满意的成果的。噢,做的是和展览相关的东西,摄影展,画展什么的。前辈器重我,很快接连地升职到了公司的高位,工资水涨船高,同事们也信任我,未来很光明不是么。我觉得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每个交到我手上的任务都认真思考,用自己的脑子去参透创作那些作品的人的想法,各种细节自然而然的就从脑子里浮现出来了,场馆的大小,参观的路线,怎么布置,哪些装置能加强这种感觉,等等等等。我和最敬佩的前辈说这些东西,他就像大学同学一样和我热心地讨论了一晚上,还给了我不少经验建议。那时候我真心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能像那里一样。能够不停地促使着我用自己热爱而且擅长的能力创造出种种宝贵的东西呢?”
我徒劳地闭上干涩的眼睛,试图刺激分泌本就少得可怜的眼泪稍作缓解。
“可是两个月前,有两个警察找上了门。贪污,老板、几个主事人,长期贪污各个委托方的工程款,已经被联合起诉了。公司瞬间土崩瓦解,账户被冻结,办公室退租关门。收集证据,账目清算,等待开庭至少要一两年,老板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对大家负责,因此一句话也没说,也见不到人。除了主动辞职,大家没有别的选择。顺带一提,那个我曾经最敬佩的前辈,也是贪污最多的人。我试图和他联系,当然一句回信也没有。”
[[“那段时间,八月就像是和我一起承担着这些事情,光是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给了我莫大的力量。现在看来,她总是承担这样的角色呢……”|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7_第一天]]卉把手放到我的肩上。
“我想把自己所拥有的,全交给八月,那些我珍视的东西,在人生里发挥重要影响的东西。”说到这,我的喉咙突然收紧,要哭出来似的噎了一下。“但是世界并不只有那些单纯的东西,相反,混沌的、暴力的、自私自利的,无法用某个倾向来概括的东西更多,它们远远居于上风,那并非某个人或(b4r:"none","none","solid")+(b4r-colour:white)[某个存在]的意志,而是世界这架机器运作的副产品和表象。也许很早我就明白,我需要力量,我们两个没法依靠单纯的东西穿越这些表象,可我迟迟没有着手行动,拖延、害怕,或者是逃避。我这么久以来,几乎是透明地活在世上。”
过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有一小会,闭着眼睛,我对时长失去了直观的感受。卉开口说:
“如果我是你,也许也做不了更好。希望你相信我……”她顿了顿。“你现在就在行动。我以前觉得,改变是一扇门,是一个短暂的时刻,又或者是某次痛苦、创伤,穿过它,就能在某种程度上变得不一样,就能焕然一新,可这是麻痹自己的幻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变得更强、拥有了更多力量,尽管如此仍旧不放弃思考,仍旧在不停地介入生活,你已经在行动了。”
我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接着过了更久,比上个“很久”还要久得多,也许是五个“很久”,或者十个。默默躺在地毯上,像和八月躺在家里的书房。地板下面似乎有声音传来,可能是急躁的敲门声,又像是脚步声,我睁开了眼。
[[“最后还有一件小事。”|和隆尔鲸鱼的姐姐谈话_8_第一天]]报告警察一会也不迟,派出所不远,如果真问起时间,就说自己太害怕,在附近休息了好一会。追猫至多十分钟,总之不能让猫就这么跑了!
身体接到号令,终于逐渐恢复活力,我马上倒退出墙根,往猫跑的地方赶。在黑暗中隐约听得见猫轻快的脚步声,我回到小路上,打算守株待兔,只要猫不打算一直待在某辆车的车底,总归是要穿过小路的。我把手电筒关了,只借助路灯,在小路的两头来回巡逻。果然,不一会猫从一辆车的底盘钻出来了。它是只白猫,看样子流浪经验丰富,出来后马上压低身体和尾巴,一下子就穿过了路中间,我赶紧跟着一起到了路旁的草丛,发出些声音吸引猫的注意。尽管不是从家里跑丢的猫,我还是为自己这么多天来看到的第一只猫而高兴,它警惕地盯着我,叫了一声,随即马上转身跳进草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消失了。
我望了一会它跑远的方向,也回头离去,疑似尸体的老人还躺在墙角,那是(b4r:"none","none","solid")+(b4r-colour:white)[不自然]的存在,回去拍一些照片作为证据,就向警察报告。
可等我回到墙角,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袋黑色垃圾,我举着手机里里外外来回查看,趴着把车底照了好几个来回,什么像样的痕迹都没有,瘫坐的老人没存在过,或者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头上,沉沉的困意像刚反应过来似的从双眼扩散开。我还是举起手机,对着墙角里外拍了几张照片——当然也没拍到老人。
回了家,也没洗澡,倒在床上,片刻就陷入了睡眠的深处。
[[第二天|夜晚散步后的早晨_第二天日]]明明前一天身体劳累到了极点,上床后小腿肌肉仍酸涩不止,头也发涨得厉害,我却七点就醒了,而且是不由分说的清醒,就像身体不允许我再度入睡似的。眼睛像被人打了一拳,后背一阵一阵的发热,心跳也比平时快,熬夜过度的表现,但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入睡,只得起了床。
八月仍旧没有回复。我打算晚些给她再打个电话。
洗漱完毕后我直奔停车场,瘫坐老人的身形还历历在目。昨夜太过离奇,仅凭沐浴露洗发水没法轻易地冲洗掉那种不现实感。
从外面看起来,墙角没有什么变化,里边仍旧有几袋黑色垃圾,也许位置和昨天不一样,我走到里面,借着白天的光线加上手电筒,可怎么也找不到任何能证明有人体存在过的证据。
[[我走回了家,拿起昨晚写的手稿来到了咖啡店。|来到咖啡店_第二天日]]
[[还是休息了吧。|直接睡觉_第一天夜]][[打开手电筒,钻进缝隙查看。|发现尸体_上前查看_第一天夜]]
[[赶紧转身离开!|发现尸体_离开_第一天夜]]
[[冷静下来!原地观察一下。|发现尸体_原地观察_第一天夜]]咖啡店还没营业,女人给我开了门。房里没开灯,昏暗得像是躲进了洞穴。寒暄之后我把用长尾夹固定着的稿纸递给她。
“昨晚写的,我想把这个故事写成小说那样的东西。”
“难怪你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没睡好吧。”女人接过后,端详了一下我的脸。“写小说可很难出名哟,大家越来越不需要大串的文字了。”
“昨天没和你说,其实我以前是策划展览的,画展,摄影展,博物馆的展览什么的。”
“唔,厉害呀。可以经常和那些搞艺术的见面咯?”
“也没有,艺术家会和委托公司交流,由委托公司找到我们,也有人直接和我们联系,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少见面的。”
“体制化社会。”女人打开柜台顶上的小型灯,站着读了起来。
“你经常骑车吗。”我指着门口的红色山地车问。“昨天也停在那里,是你的车?”
“那个啊,见它形状好看就买了。我可喜欢外形好看的东西。”
在女人翻看稿纸的时候,我给八月又打了两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稍等了一会,再给平时帮八月打理各种商务联系和日程安排的助理朋友打了个电话,我和她算是认识,问起八月,她回答说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工作安排,也没和她有联系。
“怎么了?八月有什么情况?”
“哦没有,我想给她个惊喜,我打过电话的事情,麻烦你保密。”我装出假笑,随便想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放下电话|在咖啡店_1_第二天日]]为了寻找丢失的猫,我与女友八月的旧时好友卉和隆尔鲸鱼建立了联系,在和他们的交谈中了解到认识她过去的创伤,同时也解开了我自己的心结。八月从来没有无故地和我失去联系,哪怕是争吵之后。昨天早上八月出门前的光景在我眼前展现,浅青色连衣裙,八月的光滑的背,我回想起前天、大前天、一个星期前,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家里的衣柜挂着几件八月的衣服;几瓶护肤品,电动牙刷和牙膏,她常用的香水都在洗漱台,早上洗漱时我还盯着这些东西发呆。她昨天离开时挎着常用的皮包,里面塞着各种东西,雨伞,口红,便携充电宝,钱包,电子阅读器,耳机,润喉糖,移动硬盘……
我尝试从回忆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想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过马路的时候被闯红灯的轿车撞到,想到这种可能,我有些紧张起来。可是,就算万一发生了那种事情,她的助理刚才也该和我说。而且,八月为什么要说谎呢?她明明不需要出差,却毫无消息的离去,只留给给我一张隆尔鲸鱼的名片。头又痛起来,我用手撑着脑袋,迷迷糊糊间竟闭起眼睛睡着了。
我梦见家里卧室的窗外,隔壁楼的窗台,小路的地上,电线杆和路灯杆,每辆车的车顶,但凡能立足的地方,全都密密麻麻站满了海鸥一样的鸟类,银白相间的羽毛,黄色的喙,它们整齐划一地朝向同一个方向,偶尔有几只前后走动,但没有鸟起飞,我一下子就被那景象惊醒了。
女人仍靠墙读着,见我醒了,向前伸伸下巴,示意我喝口咖啡。
“刚做好的。”
老式的钟响了,早上八点,一天刚刚开始,早起的鸟有虫吃。
她把木门打开,进了里面的房间,左边整面墙是个大大的展示柜,有书、有各种纪念品、海螺、可动的木制小人、CD光盘,不过最多的还是一小罐一小罐的咖啡豆。右边靠墙摆着一张小桌,两把木椅子。
“抽烟吗?”女人掏出烟盒。
[[“已经戒了。”|在咖啡店_2_第二天日]]女人把纸张放在桌上,呼出的烟干净利落地被头顶的通风口吸走。
“我没结过婚,和那个人谈了六年,最后还是分开了。”
“为什么?”
“和初恋跑了。你呢,刚才给女朋友打电话来着吧?”
“她……失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叫,也许是失踪了吧,我联系不到她。”
“就像你的小说里暗示的那样?”
“嗯。”
烟抽完,女人跨坐到一张椅子上,手搭在椅背。
“哎,讲讲我的事好吗,还从来没和人说过呢,就当是给我看小说的回报。”
[[“当然可以。”|在咖啡店_3_第二天日]]“开这家店以前,我帮以前的爱人处理工作上的杂事。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画画或者拍摄。工作室是和别的几个朋友共用的,独栋的两层楼,有空旷的大面积画室、布置完善的拍摄间,甚至有小型的录音棚。我呢,就像是大楼的管家,帮他们处理大事小事。说起那个人的画,我觉得可实在是平平无奇乏善可陈,但是偏偏有不少人喜欢,居然能登上拍卖会引得不少人争相出价,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们才能租得起那个地方。”
女人又点了根烟。
“他在工作室的时候几乎不说话,只画同样的一个女孩子,和一张没有靠背的圆凳子,背景总是纯色的布,从高处平缓圆润地铺下来,一点影子也看不见。那个女孩子有时候端坐在凳子上,有时候站在旁边,也有跪坐在地上的样子。我很早就知道,画里是他学生时代喜欢的人。小方说——就是送我那幅画的人。”她指指外面的墙上。
“‘那女孩是幽灵。’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以为他在讲鬼故事。他说:‘我只和你说,因为我相信你能理解。那女孩就像被掏空了的竹子,只剩下用来行使力量的外壳,然而控制力量的心却已经没了。前辈就代为行使,甚至增强那股力量,所以他才能有现在的地位。’不用说,我压根不明白他说的话,但我知道他有独特的想法,也就暂且接受了下来,仍旧不咸不淡地过着日子。可是刚才看了你写的文章,我好像对那番说法有了一些感觉。后来一天,那个女孩出现了,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她一点也没有长大,穿着和画里一样的长裙,走到我们这些人的饭桌前,看了一圈,向我以前的爱人伸出手,他们俩就那么离开了,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不就是像幽灵一样嘛。”说完,她反而释然地笑了。
“那幅画,就是小方给幽灵画的。”她再次指指外面。“怎么样,我也能被写进你的小说里吗?”
“我现在开始担心你会不会也突然的消失了。”我说。
这话逗得她大笑不止,我们继续在内屋里喝咖啡,直到营业的时间。
[[“你说八月,会不会也遇到了她的幽灵?”|从咖啡店回家_1_第二天日]]女人正往外走,听我这么问,回头答道。
“这你得去问那个叫卉的女生吧?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一点也不怀疑我写的这些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有什么所谓,想要问题的答案就去不停追问,不管问别人还是问自己,不是么。”
回家的路上我不知为何,想起了八月的父亲。我只和他见过两面,不是特意去见的,但从结果上来说,又起到了所谓与对象的父母会面的效果。当然,效果并不好,她的父母只觉得我有点矮,除此之外几乎没留下别的印象。
天空被大块的积雨云覆盖,一丝阳光也透不出来,皮肤黏黏的。第一次见到她父亲时,天气要冷的多,应该是新年后,我们回了老家——同一座稍有些落后的小城市,各自的母校的趣闻,某某路上已经被拆除的的甜品店,步行一公里转两趟公交车才能去到的补习班等等,我们像寻宝一样乐此不疲地聊这些话题。那天路过八月母亲的住处,她说顺道回家拿点东西,不料遇上了她的妈妈下楼买菜,于是邀请我回去做客,说正好难得他——八月的父亲——也在,一起回去吃个饭,见见面。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和我说话时,既不热情,也不令人感觉平淡,虽面带笑容的,但也不像见到了女儿——尽管不是自己亲生的——交往对象的惊喜。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着一起上了楼。
说实在话,如果可能我不太愿意回忆这些东西,没人喜欢自己身上的特质被品头论足,哪怕是想象别人如此的目光就已经足够令我不适,要我使出浑身解数去引起其他人的好感更是丝毫不擅长,每每经历这种场合,留下的记忆全是哪句话没说好,哪里没做好,事后回想起来总不是滋味,其中尤以这次预想外的拜访为首。
[[上楼|回忆中的拜访_1_第二天日]](if: $bCanWorkInCafe is 0)[[“你们这里,还需不需要打杂的人?”|尝试在咖啡店打工_第一天]]那是栋十几层的商品住宅楼,小区的地段和环境很好,路上各种绿植树木和石桌石凳,出了大门没几步路就是地铁站和大型商场。楼道里,我和八月走在后面不发一语,她露出一股决绝的神色,我则完全没有准备,心中忐忑不安。她的母亲走在前面,时不时发出一些听不清楚的说话声,也许是在解释为什么不乘电梯。
到了五楼,竟是八月父亲开的门,他一眼看出我的疑惑,说:
“我在楼上都看到了。”随后似乎乐呵呵地和我握手。八月没说话,给我倒了杯水。她的母亲继续出门买菜,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人。各种陈设都不显得老,也不新,看不出住的人有什么趣味。
八月没怎么和我提过她的父亲,我了解的只有他在年轻时就创办自己的公司,现在不自然:
人际关系的可操控
对他来说,所有的关系都可变成供求关系